【他人即地狱（西幻架空梗）】《小银龙与黑骑士》06 决心
【食用指南】
天真美貌的小银龙（阿佑） X 冷酷腹黑的黑骑士（阿祖）
西幻梗（✔）
受很诱也很美但他不是人（✔）
攻非常腹黑注意（✔）
简介：一头淳朴的乡下小龙被无良前辈骗进城里打黑工，走投无路之下，卖身（？）给帝国大反派最后被吃干抹净的冒险小故事。
【前文见合集】
05 决心
阿祖将小龙推下深潭的那一刻，抱着必死的决心。
贪婪的猎龙者面目扭曲，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，他冷眼看着，并不害怕，只觉得有些惋惜。
——可惜了，他的龙。
在感情方面，阿祖丝毫不像是冷酷杀手，倒像个浪漫主义的诗人。
好歹曾短暂地拥有过，他安慰自己，就像火种燃烧在指尖，即使最后失去了，也会留下灼烧的疼痛。
而且，他向来很擅长失去——失去朋友，失去亲族，失去容身之所。
龙墓的力量不承认他，人类也厌恶他，像他们这种游荡的怪物，既不是人，也不是龙，被驱逐到最边际的寒冷森林，一生孤独，直至悄无声息地死去。
他一无所有，最珍惜的，就是仅有的这条性命。可是为什么……为什么竟肯为了一条龙豁出命去呢？
大概是鬼迷心窍了吧。骑士嘲讽地低笑一声，反手挥剑，砍翻了一名试图偷袭的敌人。
倘若见面的第一晚就挖出小龙的心脏……或许他此刻已经拥有了足以复仇的力量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，狼狈不堪，被一群低劣的猎狗围攻至死。
可世上哪儿有后悔药呢？更何况，他并不后悔。
——短暂的人生里，他终于爱了一次别人，足够了。
骑士拄着剑，粗重喘息，血糊满了大半张面孔，视野一片模糊。敌人如蝗虫过境，源源不断地涌上来。
身后，侩子手高举屠刀，他已无力闪躲。
伴随着锁子甲碎裂的钝响，骑士颓然倒下，彻底陷入了黑暗。
等他再度醒来，时间已不知过去了多久。极度的饥渴烧灼着喉咙，眼前一片漆黑，只有鼻端缭绕的潮湿腐朽的气息，提醒着他还活在人间。
他艰难地转了转头，发现四肢都被束缚住了。
冰冷坚硬的铁床硌得人骨头酸疼。
这里究竟是……
黑暗里亮起了火光。
“你终于醒了。”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缓缓道，“我本想得到那条龙，但有了你，也是一样的。”
骑士眯起眼，仰头看去，藏在暗处的人划亮了火折子，点上了一盏幽幽的油灯。
他皱了皱眉，暗暗使力，铁镣铐互相碰撞，发出铮然声响。
“别白费力气啦，”老人捧着油灯，自黑暗中走出来，站在床边俯视他，“真是好久不见，我亲爱的……弟弟。”
骑士纯黑的瞳孔蓦然收缩，死死盯着眼前的人，喉头滚动了一下。
烛火微明，映亮了老人衣角上奢华的刺绣滚边。
他发丝稀疏的脑袋上盯着沉重华贵的皇冠，周身衣袍由金线织就，袖子里伸出一双干瘪起皱的手，枯瘦的手指戴满了宝石。
老人探出鸡爪似的手，轻柔抚摸着骑士的侧脸。
“多么年轻，多么英俊，”他叹息道，“你还和六十年前一样美貌，皮肤光滑，我却已经衰老。谁能想得到，我们竟只差了五岁呢？”
阿祖厌恶至极，锁在颈间的铁铐却让他无从闪躲，只得沉默地闭上了眼。
“不要抗拒，我的兄弟，这本来就是你的命运，”老人指尖下滑，停留在他胸口位置，语气逐渐变得狂热，“父亲赐予你龙的心脏，让你延续我的生命，延续帝国的生命，你该感到骄傲！”
骑士冷笑了一声，张嘴啐在了他脸上。
老人缓缓抹了把脸，虚假的笑意退去了：“是，我都忘了。不识好歹的东西，你怎么配做我的兄弟，你只是我那可怜的母后被巨龙占有后生下的小杂种。”
“她曾是那么高贵，那么光彩夺目的龙骑士，就因为有了你！”他的声音尖锐刺耳，“就因为生下了你这个怪物！她一直到死都疯疯癫癫，都是因为你——”
老人猛地扇了骑士一巴掌，直打得他偏过头去。
“我能容忍你活到现在，已是莫大的仁慈。”他慢条斯理地抽出手绢，擦了擦手指，“三天之后，国师会把你的心脏换给我。”
骑士安静地垂着眼，似乎对此充耳不闻。
“我将拥有永生，而你，呵，你就给我永远腐烂在这座墓地吧。”
骑士低低地笑起来。
“你笑什么？”
“笑你的愚蠢。”骑士扬起脸，直直望向国王，黝黑的眼睛里流露出怪异的、神经质的光芒。
“大胆——”
“你还不知道吧？当年母亲是怎么怀上我的，从没有人告诉过你吧，我猜？”
“……”
“啧，真是可怜。”
骑士无视对方铁青的脸色，仰头望向纯黑的地牢吊顶，唇角勾起恶意的笑容。
——很多很多年以前，帝国的皇后曾是最出色的龙骑士。猎龙令颁发后，她偷偷放跑了自己的龙，国王勃然大怒，罚她禁足。
她的龙很爱她，担心她的处境，徘徊着迟迟不肯离开，直至最后被捕获。
国师便向皇帝进言，缔结过契约的女骑士很少见，如果能够取龙精一试，说不定能得到意料之外的成果……
“撒谎……撒谎！”国王猛地掐住他，似乎这样就能止住这些可怕的疯话。
“咳咳……我、我有什么好隐瞒的？”
骑士舔了舔唇角破口，眼中闪过一丝诡秘的光：“这次追捕也是国师的主意吧。你该不会以为，那老家伙真是为了你？”
国王面色一变，愤然拂袖离去。
身后阴暗潮湿的地牢里，骑士还在发笑，咯咯的笑声叫人毛骨悚然。
皇宫走廊装饰华丽，突然传来骨瓷茶具碎裂的巨大声响，就连两旁厚重的挂画也跟着颤了颤。
“那头龙呢？”
“陛下息怒。围捕时，它失足掉进了龙墓的潭水。我们差人下水试过，那水实在是太深，就算是龙也……恐怕已经凶多吉少。”
国王的心情似乎平复了一点，冷冷道：“别的都不重要，我只要它死。”
“当然、当然。”
他摩挲着华美的权杖，露出微笑：“他还以为他能成为什么，龙骑士？嗤，念在兄弟一场，朕特地让他的龙给他陪葬。”
“陛下真是仁慈。”
距离皇城千里之外的古老森林，猎龙者并没有散去，他们一寸一寸地搜索过去，追踪狼狈逃亡的混血儿。
胖夫人孤身一人，骂骂咧咧地走着，鲸骨裙几乎被荆棘撕扯成破烂。
历经数次袭击，她的同伴有些死了，有些不知逃往了哪里。
巨大的桫椤叶后面，她探出脑袋，小心翼翼环顾一周，确认空地上空无一人。她飞快闪身，溜进了寒冷的山洞里。
龙墓的宝物已被搜刮一空，只留下一汪空荡荡的泉水。原本留守的猎龙者，也因抵挡不住狩猎的诱惑，转而加入了搜寻混血的队伍。
——最危险的地方，就是最安全的。
胖夫人靠在钟乳石底部包裹伤口，为自己的智慧感到骄傲。
山洞一片死寂。
就在这时，她余光扫到湖面似乎微微一动。
胖夫人猛地握紧武器，如惊弓之鸟般跳起来，摆出防卫姿态。等她定睛看去，却见潭水安安静静，连一丝涟漪也没有。
——是看错了吗？
片刻后，她重新坐下来，眼睛仍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潭水。
只是……洞里好像变冷了？
胖夫人微微一惊，她本是龙族混血，冰天雪地也不畏惧，可此刻，山洞的温度竟有些令她无法忍受。
伴随着喀拉拉的轻响，岩壁和钟乳石表面逐渐覆上一层冰霜，枝状冰晶往外蔓延，似乎就连空气里的水汽也结成了冰。
唯一未冻结的，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古怪潭水。
胖夫人试探着瞥了一眼，这一眼令她起了浑身鸡皮疙瘩——那潭水非但没有冰冻，反而如沸腾般，咕噜噜冒起无数气泡。
就好像……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壳而出。
——tbc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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